2018年9月17日星期一

一场春梦两首诗,调笑情怀有谁知


2015年10月20日,《中国日报网》刊登过一篇英语学习短文,题为《实用:“上当受骗”的13种英文表达方式》,内容如下:

  每次被骗过后回想起来,是不是都有种自己很傻很天真的赶脚,我们会说自己上当受骗被人蒙了,英语里怎么表达“被骗了”?
  1. She has been dumped on too often.
  她老是上当受骗。
  2. Mary was done brown!
  玛丽上当了!
  3. He knew he‘d been tricked/deceived, but it was too late to do anything.
  他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为时已晚。
  4. They got taken/was taken in by a scam artist.
  他们被一个假冒的艺术家骗了。
  5. Don‘t fall into the trap of signing something without reading it first.
  不要看都不看就签字,小心上当。
  6. Don‘t be fooled by his appearance.
  不要被他的外表给蒙骗了。
  7. We got screwed when we bought this house.
  我们买这所房子时上当了。
  8. The old man was tricked/trapped into buying a secondhand TV set.
  老人受骗买了一台二手的电视。
  9. I‘ve been diddled! Half of these tomatoes are bad!
  我上当了! 这些番茄有一半是坏的。
  10. I‘m wondering whether this really is a genuine Rolex。 Do you think I’ve been sold a pup?
  我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劳力士手表,你觉得我上当了吗?
  11. Richie couldn‘t believe he had been duped by his friends.
  里奇不敢相信自己被朋友骗了。
  12. You have been spoofed.
  你上当了。
  13. It was just a lie to get you out here, and you fell for it!

就我在加拿大生活十多年的经验,日常口语中“set up”有时也有同样的意义,意为“被人设计(算计)”了。
让人上当的说法有这么多种,让人上当的办法自然更是层出不穷,“骗子年年有,没有今年多。”这话永远正确。

上当的普遍存在,不过是人们智力水平差别的表现,人们的这种智力层次差别,在某些群落和团体中往往是十分明显的:如人们说“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再如“南京到北京,买的不如卖的精。”更极端的说法就是“无商不奸”;又如“演戏的都是疯子,看戏的都是傻子”,推广开去,编剧说书写小说的,与提篮小卖、引车卖浆者流相比,多少有点智力优越感也正常。还有:“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不过这说法随着社会发展,其普适性不断被动摇,“自古英雄出少年”就是对年龄歧视的反动。至于老话“头发长,见识短”则是脏兮兮的封建糟粕,赤裸裸的性别歧视了,与现实生活的情形完全相左。

电影女导演凯瑟琳·布雷亚的作品《穿越情欲海 Brève traversée (2001)》,故事是发生在英吉利海峡渡轮上的一夜情,那妇人智商情商全面碾压男子。

这是个话痨片,伍迪·艾伦拍过几部话痨片,《阿甘正传》也可视为话痨片。印象中《与女人们的对话 Conversations with Other Women (2005)》也是很有看头的话痨片,它与《穿越情欲海》的共性是:男女对话时,女子都占上风。
在人类社会中,人们的语言启蒙者往往是女性:母亲、奶妈、保姆、幼教女教师。由语言的社交属性决定,语言能力往往与智力同步。因男权社会长期垄断历史文化,所以著名的舌战故事主角多为男子,如《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舌战群儒”,“骂死王朗”,传说虽神乎其神,但都是男人们嘴炮互轰,精彩度与《水浒》中“王婆说风情”,《占花魁》中“刘四妈劝从良”也差不多。一旦男女高手混合斗嘴,男子往往落下风。如需举例证明,除了这里提及的两部西方电影,还可参见中国古典名著《世说新语·贤媛》,《聊斋·狐谐》,再补充个不太好的例子,但也同样说明问题:同是媚日文人,同是汉奸作家,那张爱玲的才气也远高过她的相好胡兰成。

这个电影中女主角,也有明显的语言优势,会法语,也会英语。那男主角只能讲法语。那妇人肤黯白多雀斑,像是英国人,起初讲英语,后来为了迎合那少年改讲法语,是话语的主控方。意识很自我时,会不由自主地讲英语,而有目的地要讲给少年听时,都是讲法语。由于言语富于目的性,目的为了增进彼此的了解,增加情感的亲近。璨花妙舌,谎话连篇,把自己打扮成易为异性所伤,又习惯于受伤的弱者,甚至有溺于受虐的病态,从而引发对方的怜悯和同情,唤醒对方的情欲,激励对方进一步行动的勇气。熟女花言巧语,情惹意牵,机心妙用,欲迎还拒。就像那盘丝洞蜘蛛精吐出的蛛网牢笼——“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图样图森破的小男生想不中招也难。

【场景还原】

[ 夜航船船舷边]
少年:你在看什么?
妇人:我在等。

[停半晌]
妇人:你得知道,男人总是要先行动的。
妇人:给他们帮助不是女人的义务。

[妇人沉吟,少年沉默]
妇人:其实误导他们倒有意思。
妇人:然后看他们再次进攻。

[妇人话音方落,少年生扑]

上当都是自愿的,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最典型的自愿上当行为就是看魔术。魔术等于骗术,喜欢魔术的都是聪明人,各种难度不同的魔术像是智力分级测验。
这部电影有一段邮轮酒吧间魔术表演的情节:

少年说:“魔术好无聊”,接着,便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用指尖抚弄妇人的手臂即肢体;
妇人说:“(魔术)这是一个真实的寓言。”妇人用言语玩弄少年的情欲和思想。一方面若无其事让少年在自己臂膀上下其手,另一方面对老套魔术“大变活人”的表演惺惺相惜,并不断评点、微言大义。对少年的言语唐突、举止冒犯,看似举棍打蛇,实际却在递杆子,让蛇顺着那杆子往上爬。


结合剧情,戏寻两首《调笑令》小词为男女主角代言:

妇人:《调笑令》(宋代:毛滂)

花好。
怕花老。
暖日和风将养到。
东君须愿长年少。
图不看花草草。
西园一点红犹小。
早被蜂儿知道。

少年:《调笑令·辇路》(宋代:秦观)

辇路,
江枫古。
楼上吹箫人在否?
菱花半璧香尘污。
往日繁华何处,
旧欢新爱谁是主。
啼笑两难分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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