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壶与踢球相比,提壶是同学们参与性更广的课余活动,它若排第二,没什么敢列第一,因为踢球毕竟是更适合男孩子撒欢,提壶则是一项男女平等的活动。且杜绝赌博,“小来来”也不搞,游戏和游戏者一样的单纯。
提壶是当年的我们对打扑克的流行称呼,“争上游”“斗地主”“跑得快”等等名目都可由“提壶”两字囊括,扑克是外来词,名以“提壶”,彰显了中国特色,它是西方先进游戏理论与华夏玩家实践相结合并成功实现了中国化的产物。至于这两字正确写法是什么样,我也吃不准。或说“提壶”即鹈鹕,那是一鸟;或说应写为“提胡”,可那又是一乐器。又说当写作“提和”,“和”字读作“胡”,这应该是麻将的“和牌”之“和”的借用。然而当年咱们这帮人真没有玩麻将的,这个来源不可信。爱谁谁,当年我们就这么说了,今天我就胡乱写了。
文科学习和理工科学习不同,理工科学习那叫一个“术业有专工”,某专业的教学内容是“老头卖花生,就这么一堆”,学完就能毕业。用句听上去十分准确地话说:“能实行数目上的管理”。就是比较容易量化。你叫一个学造汽车的去造航母,他可以毫无愧色地拒绝说:“这我没学过”;若问一个文科生:请您讲一讲《扁鹊治病》。你好意思说:“那是医学,与我无关”。文科真叫一个学海无涯,文史哲不分家,老夫子多了句嘴:“多识花鸟虫鱼之名”,还得学生物植物。这哪是“学海无涯”,明明是“血海深仇”。
除了那些成心和自己过不去的猛人,芸芸众(学)生应付考核,混个学位还是相对容易的。特别是课任老师开得那些阅读书目,全部读完颇化时间,同学们有的在中学期间就读过,这时间就富裕出来了。没读过的,也有摸鱼的空间。有个经典的事例就出自本校:当年太祖爷对许大将军说:《红楼梦》要读五遍。大将军不敢违命又想挤时间进山打猎,于是托人找到本校吴老师,请他将近百万字的原著缩略成五万字的精简本。如此一来,精简本读五遍也只需要读二十五万字,比读全本少用了四分之三的时间。至于本人的摸鱼经验,有些名著读不下去,就看名著改编的同名影视剧充数。在此本人向教外国文学的杨赵两位老师真诚地道歉忏悔,我应阅读的外国名著不少是用此伎俩混账的。如《安娜卡列妮娜》,读了数回,总是在五十几页的地方“卡了您呐”,最后是看同名BBC迷你剧知晓了情节。反正只要不想学习,游戏时间总会有的。
学中文的玩提壶,提壶文化必须有,于是有各种经验总结和理论实践:如“提壶怕对子”,“顺子当中断,棍子前头软”。
提壶的总游戏规则就是以大欺小,以多胜少,以强胜弱。如单张序列:大王压小鬼,王后压小3,2是“二把手”的“二”,自然除了大小王它最大。“提壶怕对子”,对子多自然跑得快。若你手里握一把单张,那怕是大鬼小鬼俱全,只能看着对手像举行集体婚礼一样,十分嘚瑟地双双从你身边走过,让你这单身狗特有挫败感还没脾气。
若单张能组成顺子,这就可以体现民众组织起来的力量,正如那个经典的排比句所说:“动员了全国的老百姓,就造成了陷敌于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造成了弥补武器等等缺陷的补救条件,造成了克服一切战争困难的前提”。回到提壶游戏:那怕是武力值最弱的“小三”,一但参加革命队伍,就能干翻所有老Q皮蛋正宫娘娘:若有同花顺,那就更肆无忌惮了,等于直接往广岛、长崎扔核弹,小鬼子立马玩完。也正因如此,若是“顺子当中断”,那就是要多丧有多丧,那感觉唯“棍子前头软”可以形容万一,用苏州话讲就是:“正要做亲,卵子转筋。”
用一副牌玩,各玩家手上杀手锏太少,当年我们多用两副牌玩;有时炸弹横飞还不过瘾,那就三副牌一起玩。你来我往,全是连炸、同花顺一类的核武器,全面推演国际军备竞赛,预演未来核子大战。
可怜三副牌一手抓,手小的真抓不下。感谢后来兴起的电玩游戏,若是用手玩牌一直玩将下去不思改良,人这物种一定会成为肢体发达的异形,可能长得像章鱼,也可能长成蜈蚣模样。当两人暂停提壶,抽空举行结婚仪式时,情形就如某部电影台词所言:“两只章鱼正在举行婚礼,它们臂挽着臂臂挽着臂臂挽着臂......”或是一对蜈蚣新人进洞房,洞房外听壁角的人只听得新郎一直在说:“把手挪开把手挪开把手挪开把手挪开把手挪开把手挪开开开开开开开......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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