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28日星期四

我的靴我的皮我的帮我的底——高腔《借靴》(圈点《缀白裘》第九十七)


高腔 借靴

(付上)

【梨花儿】小子生平说谎多,全凭舌剑两头唆。礼义相待是俺的哥。〔嗏,〕不雅梳装雅意多。

排行第三我姓张,从来说谎过时光;说得乾鱼睁开眼,道得铁佛放毫光。小子张担,前村金仰桥寿诞,我送了贺礼去,今日请我吃酒,头上身上多有了,脚下只少一双靴子穿上。闻得刘二哥新做一双皂靴在家,不免去借他的官冕官冕,有何不可?这里是了。开门,开门。(淨上)来了。是那个吓?

“爷不爷,看穿鞋,脚上没鞋穷半截。”

【高腔】静掩柴扉。

(内狗叫介)剥皮的,不要叫。

是何人惊动了我家汪汪的犬吠?

(付)是我。开门吓。(淨)且住,我想日间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不吃惊。旧粮已完,新粮未追。这是甚的人吓?

敢只是为官粮将人拘繫?我这里连忙整衣,向前去,问个端的。

(付)二哥,是我。(淨)

原来是月明千裡故人稀。

请坐。小二对奶奶说,不是别人,是张三爷来了。

疾忙的杀鸡做饭,打酒烹茶请兄弟。打酒烹茶,请兄弟稳坐中堂席。

(付)我和你自己弟兄,何消这等费事?(淨)

我和你如兄若弟。(付)如鱼似水。(淨)管鲍分金。(付)和你雷陈结义。(合)好一似灵山会上旧相知。

《后汉书·卷八十一·独行列传第七十一》
陈重字景公,豫章宜春人也。少与同郡雷义为友,俱学鲁诗、颜氏春秋。太守张云举重孝廉,重以让义,前后十余通记,云不听。义明年举孝廉,重与俱在郎署。
雷义字仲公,豫章鄱阳人也。……义归,举茂才,让于陈重,刺史不听,义遂阳狂被发走,不应命。乡里为之语曰:“胶漆自谓坚,不如雷与陈。”三府同时俱辟二人。

(淨)贤弟,你今日来,劣兄家下昨日就有许多吉兆,吾说与你听:

俺只见壁门上滴熘熘的喜蛛垂,忽喇喇的旋风吹,灶中烟火起柴灰。

(付)好得紧。(淨)

灯花儿报喜,燕子儿啣泥又只见喳喳的,又只见喳喳的喜雀在枝头上戏。

我着实的想你哩。(付)怎麽的想法?(淨)

我想你懒进茶饭,不似你博带这麽穿衣。

(付)我一路来嘴也没有住着的念你哩。(淨)怎麽样念法?(付)我说:

二哥,二哥,二哥哥。

(淨)怪不得我绝早在这里打喷涕。(付)怎麽样打法?(淨)

我就瞎涕,瞎涕,瞎涕涕,一连打了二三十。今日你来做甚的?疾忙的说我知。

《诗经·终风》
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
终风且霾,惠然肯来,莫往莫来,悠悠我思。
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
曀曀其阴,虺虺其雷,寤言不寐,愿言则怀。

苏轼《元日过丹阳明日立春寄鲁元翰》

堆盘红缕细茵陈,巧与椒花两斗新。
竹马异时宁信老,土牛明日莫辞春。
西湖弄水犹应早,北寺观灯欲及辰。
白发苍颜谁肯记,晓来频嚏为何人。

(付)要脑浆。(淨)

要脑浆,闷棍敲。

(付)要鲜血。(淨)

要鲜血,钢刀刺;一任你剖腹剜心,剖腹剜心,万剐凌迟!

(付)实不瞒你,前村金仰桥寿诞,我送了贺礼去,今日请我吃酒,头上身上多有了,脚上单少一双靴子穿穿;闻得二哥新做一双皂皮靴在家,要借你的来官冕官冕,不知可肯?不知可肯?(淨)

【前腔】諕得我战战兢兢,我好一似呆瘦。𠳶!〕你把借靴二字且自搁起。亏着你这乔嘴脸好一似柳盗跖!亏着你恶面皮,认你一似打刧贼!急得我腾腾怒气!急得我腾腾怒气!

(付)二十年的好弟兄,为了这双靴子就变起脸来。老面皮的杀才!(淨)眞正舌头底下压杀了人!你不晓得,劣兄为了这双靴子,费了无数心机,请了天下两京十三省的皮匠,不要说是工钱,你想盘川路费不知去了多少。(付)为了这双靴子请这许多皮匠,我不信。(淨)你不信,我数与你听。(念介)那北京蓟州有个赵皮,南京苏州有个吕皮,山东登州有个蔡皮,江西赣州有个罗皮,河南汝州有个王皮,福建漳州有个陈皮,湖广荆州有个钱皮:

【前腔】多来与我做靴子。我这里宰下一口乌猪,摆下筵席;摆下筵席,斟上酒忙下跪。

(付)起来,起来,借不借由你,怎麽跪起我来?(淨)啐我跪你麽?我敬酒与皮匠吃。(付)吓,敬酒那皮匠吃。(淨)

我自从来做起,何曾穿他有半日?我把油单纸儿包裹好好的,每日向中堂高高搁起,高高搁起。

(付)敢是你捨不得穿?(淨)

非是我捨不得穿,似我这般人儿常常有,那无福之人难消受。你今日果然借生割指,被你借将去,借将去。

(付)二十年的好弟兄,你不肯借?(淨)借便借与你了,只是费事得很哩。(付)有甚费事麽?(淨)我这靴子要祭他一祭纔可穿得。(付)若不祭呢?(淨)若不祭,穿在脚上,煞时头疼发热,还要害伤寒。(付)怎麽样祭法?(淨)小意思,看得见,乌猪一口,白羊一腔,鹅一隻,鸡一隻,酒一壜,金钱纸马围花香烛,鼓手四个,礼生一双,头二十两银子,祭了他,拿去穿罢了。(付)放你娘二十四个狗臭屁!我有了这许多银子,做他娘几十双,一世还穿不了,还来替你借!(淨)在你面上省事些,买了乌猪一口,鸡一隻,鱼一尾,金钱纸马,打几斤酒,弄个礼生来念念罢了。(付)也来不起!(淨)终不然,清香一炷,淨水一盏(付)这个使得。借重你替我备了罢。(淨)罢了,罢了,样样多省了。走。(付)那里去?(淨)弄个礼生来念念啥。(付)弄个礼生来免不得又要钱把银子打发;索性借重你替我念念,一客不烦二主。老爹。(淨)也是,我念罢了。贤弟,你席上去带些果子我吃吃,我是贪小利的。(付)罢了。
(淨)小二,对奶奶说,在描金厨里拿我的新皂靴出来。(内应介)(淨)轻些,不要磕了,不要𢵓了。走来,你就把头顶出来罢。(丑拿上掼介)(淨)遭瘟的!狗入的!叫你轻些,倒是一掼!(丑)这样轻的,还说掼!(付拿介)(淨)他认生哩。(付)破也破了,还要见神见鬼的!(淨)是我穿破的?放在厨里渍渍的,是老鼠咬吊的。咳!靴子,可怜你要出门了!来,来,磕头。(付)靴子要磕头麽?(淨)请敎你不磕头怎麽样祷吿?(付)罢了,没奈何。(淨)伏以主祭者进住鞠躬,伏以今年今月今日今时主祭者张担。(付)张担。(淨)谨备清香淨烛谨祭牛皮大王,马皮将军,羊皮元帅,狗皮先锋,楦头判官,锥子祖宗,猪鬃奶奶,黄蜡胶水一切等神:但愿借去靴子脚手坚牢长长用;若是待慢靴子,万剐凌迟。呜呼哀哉!尙享。(付拿靴走介)(淨)那里去?(付)你祷吿完了,我去了。(淨)不好了,穿也没有穿,被你一挤先挤坏了。(付)这是龙皮做的?(淨)虽不是龙皮做的,这皮来得远。(付)叫什麽皮?(淨念介)这是貂鼠皮,出在辽东,缝着线出在陕西,下江南合了一双毡绒底,锦家染就乌云皂丝,沿廻出在云南交趾国。(合)

【前腔】休说非容易。今日借去,明日送还。

(付走,淨扯住介)(付)天色晚了,那里好上席了。(淨)早得很哩。我问你,借我的靴子,终久是那个穿呢?(付)是我穿吓。(淨)反了,反了!你这个人穿我的靴子起来!(付)我不是人,什麽人纔穿得?(淨)

除非是李太白方敢穿;高力士纔可脱。杨贵妃捧砚傍边立,锦衣花帽纔敢脱,脱向窗前高搁起。(合前)

(付走介)(淨)话还没有说完,又跑了。(付)二哥,你放我去吃些东西溷溷啥。(淨)早得很哩,他每客衆。这靴子借你穿罢了。小二,把那靴律与他带了去。(付)古来只有大明律,什麽靴律?(淨)劣兄爱这双靴子,自己造成的靴律。(付)靴律怎麽样?(淨)穿了靴假如掉了头,绽了帮,断了线,磨了底,多要问罪哩。(付)假如掉了头呢?(淨)

【前腔】假如掉了头,绑起来,将闷棍敲。

(付)绽了帮?(淨)

绽了帮,咽喉下将钢刀割。

(付)断了线呢?(淨)

断了线,左膀打他三十臂。

(付)磨了底?(淨)

磨了底,脚下攮上几千椎,消不尽我的胸中气!

(付)轻者?(淨)

轻者流徒绞斩。

(付)重者?(淨)

重者万剐凌迟。(合前)

(付走介)(淨)那里去?(付)这时候菜多上完了。(淨)早哩。贤弟,吾还有几句话得罪你,你出世为人,可曾穿过皂靴麽?(付)啐!一个人靴子难道没有穿过麽?(淨)请敎怎麽样个穿法?(付)一套,朝下一蹬。(淨)撒开,这一蹬就完了,求你轻些啥。(付)是了,是了,晓得。(淨)贤弟,他是财主家边,倘然你多吃了几杯酒,或是车,或是马,送你囘来,老爷爷,一顿磨就磨坏了。(付)你也敎会了我。(淨)也是,我敎你。

【前腔】倘骑马,加上护连;坐车时,舖上席毡。左右分身轻省的,休得摇头摆尾顚狂走。醉后行时休落后。

(淨)借我的靴子,有个比方。(付)你有什麽屁,只管放罢了!(淨)

好一似粪堆生出灵芝草,汚泥中生出比目鱼。我和你一生志气为朋友,比不得一面相交识。

(合前)(付拿急下)(淨)慢些走。

【尾】你记取,劳记取,送来就送来。若有些差迟,我怎肯轻轻的放过了你?(下)

(付上)那里说起!遇了这样一个人,纒了半日,纔得脱身。不知可曾上席。这里是了。呀!开门在此,灯也没有,不像个请客的吓。待我叫一声看。开门。(内)是那个?(付)是张三爷来赴席的。(内)客多散了。(付)散了吓?不好了!喂!二哥,我白白的来,不拘什麽残餚,烫壶酒,只当领了情罢了。(内)残餚散把衆人吃了。(付)酒呢?(内)壜多翻过来了。(付)茶呢?(内)炉上火多熄了。(付)我口渴得紧,就是冷水也罢了。(内)水吓,缸里头恶水去吃了罢。(付)入你囚娘!入你囚娘!吾就不借这双牢靴子,怎到得这个田地!饿得很了,走不动,且拿他做了枕头睡一觉,慢慢的回去罢。(困介)(丑提灯随淨上)小二,走吓。咳!小二,你张三叔借了我的靴子,这时候不见送来,这个人好溷账吓!(丑)便是。(淨)我每打着灯笼迎上去。我想借靴不还是谁非?𠲔!我想『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高腔】全不想失信于人;却元来是不中交的相识!

这是那里说起?差不多要睡了,外边乒乓乒乓打门,我说是那一个,是你张二叔要借我的靴子穿穿。我是拿定主意不肯借,乞这双牢耳朶软得很,被他一顿奉承,奉承了去。那得知奶奶造起反来了,纔端夜饭出来,小菜多倒在地下,锡掇掼扁了,马子跌翻了。我说:『奶奶,为甚的啥?』他说:『好吓!自己捨不得穿,到借与别人穿麽?』这个难道也是我怕他?本来说得有理吓。我一口闷气在心,夜饭多吃不下,睡又睡不着,心里只是想这双牢靴子,连我的心多疼了。小二,你把灯来炤炤我的脸怎麽样了?(丑)老爹黄瘦了(淨)咳!是了!怪不道这会摸下去,下巴觉道只管尖了下来了。咳!

减却了脸上容,又添我心头怒。似这等来往走东西,上下哭啼啼,眼中乾又泪,前后走高低,今夜里何曾枕着的安心睡?

灯笼呢?灯笼呢?(丑)在这里。(淨)灯笼炤我的,炤你的麽?我是有心事的人,那里跟得上?你地下为啥一高一低?(丑)修街(淨)遭瘟的!又遇着修街!天爷爷,你张三叔可打这里走的?(丑)正路(淨)正路,我的靴子还好哩。我想养军千日,用在一朝;快些回家去,大大小小睡着的,把鞋底打他屁股,打醒时叫他每多带些锄锹来,把这一路爬平了,待他囘来好走啥。(丑)吾回去拿锄锹,倘或不打这里走,可不两下躭悞了?还是迎上前去。(淨)

似这等路险山危,路险山危,多是些不平地!

(跌介)跌死了,克膝多跌烂了!是什麽东西?(丑)修街直修到这里,叫做拦街石。(淨)张三叔可打这里走的?(丑)正路。(淨)还好哩。我这靴子在石头上一𢵓便撒开了。我的儿,顺过一边。(丑)掇不动(淨)死攮饭的!掇!(丑)不好了!闪了腰了!(淨)狗入的!提了灯,拿了巾,我不会把头顶他的!吓!皮多挞了!吓!小二,你张三叔打别处转了去,怎麽处?(丑)正路。(淨)我的靴,我的皮,我的帮,我的底,铁靴子也要磨穿底!
(跌介)又是什麽?(丑)是张三爷睡在这里。(付)我入你囚娘!入你囚娘!(淨)呔!丧良心的!少吃些啥,吃得烂醉,穿了还要掼!(付)那个穿的!这样求你放了我去吃些东西,被你死纒住了,如飞走来,迟了,客多散了,门多闭了,灯多熄了,人多睡了,还要赴席!还说我吃醉!靴多没有穿!(淨)没有穿,我不信,灯来炤炤看。果然!

【尾】谢兄弟,把我靴子将洗得好好的;今后若来借,不敢相违拗。一十年相交热如火。(付)二哥说话有些错;今后若来借,却不饿杀了我?(浑下)

元·高安道《套曲·皮匠说谎》
  十载寒窗诚意,书生皆想登科记。奈时运未亨通,混尘嚣日日衔杯,厮伴着青云益友。谈笑忘机,出语无俗气。偶题起老成靴脚,人人道好,个个称奇。若要做四缝磕瓜头,除是南街小王皮。快做能裁,着脚中穿,在城第一。
  【耍孩儿】铺中选就对新材式,嘱付咱穿的样制。裁缝时用意下工夫,一桩桩听命休违。细锥粗线禁登陟,厚底团根教壮实。线脚儿深深勒,靿子齐上下相趁,革翁口宽脱着容易。
  【七煞】探头休蹴尖,衬薄怕汗湿。减刮的休显刀痕迹,剜裁的脸戏儿微分间短,拢揎得腮帮儿省可里肥。要着脚随人意,休教脑窄,莫得趺低。
  【六】丁宁说了一回,分明听了半日,交付与价钞先伶俐。从前名誉休多说,今后生活便得知。限三日穿新的,您休说谎,俺不催逼。
  【五】人言他有信行,谁知道不老实,许多时刬地无消息。量底样九遍家掀皮尺,寻裁刀数遭家取磨石。做尽荒獐势,走的筋舒力尽,憔的眼运头低。
  【四】几番煨胶锅借揎头,数遍粘主根买桦皮,喷了水埋在糠糟内。今朝取了明朝取,早又催来晚又催。怕越了靴行例,见天阴道胶水解散,恰天晴说皮糙燋黧。
  【三】走的来不发心,燋的方见次第,计数儿算有三千个誓。迷奚着谎眼先陪笑,执闭着顽心更道易。巴的今日,罗街拽巷,唱叫扬疾。
  【二】好一场恶一场,哭不得笑不得,软厮禁硬厮拼却不济。调脱空对众攀今古,念条款依然说是非。难回避,骷髅卦几番自说,猫狗砌数遍亲题。
  【一】又不是凤麒麟钩绊着缝,又不是鹿衔花窟嵌着刺,又不是倒钩针背衬上加些功绩,又不是三垂云银线分花样,又不是一抹圈金沿宝里。每日闲淘气,子索行监坐守,谁敢东走西移。
  【尾】初言定正月终,调发到十月一。新靴子投至能够完备,旧兀刺先磨了半截底。
老话说:“借米不借柴,借衣不借鞋。” 徵上引套曲,联系本剧刘二道靴子来历,“为了这双靴子,费了无数心机,请了天下两京十三省的皮匠”,真个也是吝啬之情可悯。

徐凌云《昆剧表演一得》
 《借靴》    《借靴》是一出时剧。所谓时剧,是指昆曲以外的一些其他曲调的戏,像吹腔、梆子、弦索、高腔……等等。大概在昆曲(所谓雅部)衰落、乱弹(所谓花部)崛起的时候,一些受到观众欢迎的乱弹戏也被吸收到昆班里来。因为他们是新兴的曲调,所以统称之为时剧。实际上这些曲调也不是真正新兴的,它们也有悠久的历史了,不过一向流行在人民群众之间,而被士大夫阶级所爱好的昆剧所吸收,则是后来的事罢了。我们看《缀白裘》中选录的时剧,着实不少,现在舞台上还有很多戏在演出,像《芦林》、《打店》、《偷鸡》、《烧香》、《罗梦》、《思凡》、《下山》、《磨斧》……等等都是。    戏中三个人物,都念扬州白(小伙一角,亦有念南京白的)。他们具有不同的性格:刘二虚伪,演来要冷;张三浮滑,要演得火;小伙诚朴,要演得憨。身段不太繁重,主要看神气,特别是刘二,内心活动很复杂,表面上矫揉造作,必须把他这种吝啬成性的丑态从动作神情的细微之处表达出来,才能演好这个角色。我所看到的老艺人演这出戏,刘二以姜善珍为最,好在冷和假,一副伪绅士气,很能传神;陆寿卿比较油而火;宁波昆班的戴文礼,也很擅长。张三则王小三、阿增、小金寿三人都能称职。小伙曾见金阿庆、茂松的演出,都不坏。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