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6日星期六

春日凝妆上危楼——《欢乐颂》和《摩天大楼》

很久很久以前,单位附近有一五星级公寓式酒店,每天隔街(窗)相望,心想:将来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多美啊!如今,梦想已然成真。当年万花筒式的梦幻色彩虽然不再,但身处看得见风景的房间,感觉基本良好:“总体而言,高层公寓(Condo)的生活还是不错的。”用刚看到的英语冒个泡就是:“On the whole,life in the high-rise was good.”

以上用讲故事的口吻开个头,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故事往往也普通,不值一卖。还是那些大卖的热闹故事吸引人。

在下今天看了两个热闹故事,都是发生于高层公寓的。一个是中国的电视剧,一个是英国的电影。

中国的电视剧是简奥斯丁式的《欢乐颂》,就是一个童话。童话的主角一般都是女生。“童话世界欢乐多”,剧名叫《欢乐颂》。凡人总有得意日,没有得意时也不打紧,美梦总有一个,小乡绅的闺女简奥斯丁有花无果了一辈子,可是她做得好梦《傲慢与偏见》可是迷倒了一代又一代人,也养活了一拨又一拨语文老师、娱乐业人士,更开启了女性文艺的追梦模式,从西洋的《小妇人》《欲望都市》,东洋的《姐妹坡》《西瓜》,喜欢凑热闹的本土人士自然不甘人后,于是有了新热播剧《欢乐颂》,五个女人一台戏,热闹、梦幻、好看,五女都有缺点但都有底线,童话主角式的一水正面,小处抖机智,大处张义德。虽然播放仍处进行式,但故事结局是可以预见的。无非是“从此以后快乐地生活着” (Happily Ever After)

英国的电影是社会学教科书式的《摩天大楼》,就是一个寓言。虽然中层25楼的郎大夫脑补中出现了五个女人十条腿,但在整部戏中,女人仍然和当今现实一样,是可怜的配角,而不是童话里的主角。楼层即社会阶层,楼层矛盾即阶级矛盾。社会阶层的固化,公共资源甚至女人都被高层财富拥有者挤占。底层的王尔德领一帮孩子冲进富人派对,夺占游泳池,这让历经那年春夏的人看来,满满地影射啊。

艺术是现实的反映,中国在追求现代或说刚刚追至现代,新鲜劲没过,如同一幢新楼:色彩光鲜亮丽,设备也没老化,运转一切正常。即使是“小胜凭弱智,大胜靠缺德”这样的自我批评,其洋洋得意的味道也远大于反省。英国这种老牌的资本主义已然是后现代了,如一幢老楼,虽不到摇摇欲坠的地步,但是邻里矛盾集化激化,设备老化,油漆斑驳,重新打理粉刷显然十分重要而且迫切,难怪朗大夫为一小桶油漆居然能和邻居打架。“Paint”和“pain”用英语读出来真很相似。寓言故事就爱玩这种小噱头。

一个童话,一个寓言,体裁虽然不同,于我心中却无褒贬,两者我都喜欢,相信不少观众也和我一样。两者同时看,感觉更好,相辅相成也好,相反想成也罢,一个展现了新兴的欲望,一个展示了衰老的颓废;衰老者可以重温曾经健全的欲望;新兴者可以预见欲望的幻灭。这两者中善与恶都是积极的,所以二者似相反而相成。硬要强分轩轾,我敢说寓言表现的恶比童话里表现的善还有用。(这段议论生吞活剥闻一多的《宫体诗的自赎》)

我虽在加国生活已久,有些英语日常用语依旧不能运用流利。如有人说:“Keep the change”。万一钱货两讫,根本没有找零,答话人应该怎么说?今天终于有了一个答案:“There isn't any.”只是译成中文,没了歧义,也就不好玩了。想像一下,如果2008年奥巴马说过:“Keep the change”。那么,对着总统先生当年的许诺,今天的美国朋友们可否遥应一声:“There isn't any.”

(记于2016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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